“行，那就麻烦您多操心。”

从经理老周的办公室中出来，顾平生就看见了乖巧站在门口的许含烟。

那是………真的高，一米八真不是开玩笑的。

也不知道这妹子是吃什么长大的，有时间多去蹭几顿。

“你今天的工资。”

顾平生将属于许含烟的信封递给她，很薄，其实这里开的工资不少，但换算成日结，而且还是放学后时间并不长的兼职，也就一百多点的样子。

至于顾平生嘛，其实也就是多了个零而已。

“谢谢。”

许含烟平时的话语很少，性子有些怯懦敏感，与外在的波澜壮阔极不匹配。

夜晚降临，两人漫步在明亮的街道上，城市夜色的繁华与吵杂并不属于他们。

出租车不会搭乘前往老城区的乘客，所以两人还有许久的时间可以一起欣赏这美丽的城市夜景。

好吧，其实就是压一个半小时的马路，用双腿走回家。

不过顾平生还可以顺带看看能否遇到些许的精神残留，这种溢散的能量在空气中持续一个月都不会消散。

原本这种能量是只有希尔才能感应到，但现在顾平生经过某人的蹂躏后，精神得到了升华。

嗯………听起来有点奇怪，不过功效还是很显著的。

能以肉眼看见这种常人看不见的事物，按希尔的说法这就是灵视。

现在在顾平生的眼中，人的情绪变得透明，红色的激动愤怒，蓝色的冷静与思考，白色的喜悦积极，灰色的忧郁悲伤，紫色的冷淡疏远………

现在顾平生能够看到普通人的情绪变化，这倒是个作用广泛的能力。

除了灵视外，还可以简单的蓄积精神化作精神冲击，也可以将精神力外放，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探查周围，都是些最为基本的应用。

转头，身旁的许含烟一直落后半步，跟在身侧。

以蓝色为主，夹杂着些许的灰色阴霾。

看来还是在想之前的事啊。

现在的许含烟洗去了那副奇怪的妆容，少女清秀的容颜展露无遗，算不上多么的绝美，但也看得出是位美人胚子。

毕竟才十六，未来规模可能……咳咳咳。

想啥呢，咱这么正直的人怎么可能去馋人家小姑娘的身子。

某不知姓名的远古残魂发出“呵呵”两声。

“最近许叔怎么样，还是在家里呆着喝酒吗？”

许含烟代表蓝色的思考减弱，灰色与白色交融。

“对，老爸还是和往常一样，也不知道他的身体能不能经得起这样糟蹋。”

关于许含烟的父亲许深戈，顾平生见得并不多，当时的自己和希尔刚签订契约。

以普通人的生命层次供给一个远古残魂，哪怕是希尔主动陷入沉睡减少消耗，但只是维持她的存在，就让顾平生精神严重衰竭。

是许深戈捡到了他，虽然治疗方式略显粗犷，但也是真的救了自己一命。

这是恩情，得还。

“一会儿我去你家看看徐叔，最好能去医院检查一下，钱我来出。”

看到许含烟微微摇头，顾平生抢先开口。

“我现在一天光拉琴就是一千多，没必要和我客气，当时是你和徐叔救了我，总还是得为你们做些事情的。”

许含烟其实想反驳，竟然有钱了为什么还会在老城区住，不搬出去，小嘴微张，却好似突然想起什么，触电般的又将嘴巴闭上。

只是点了点头，表示自己知道了。

“呵，在小姑娘面前装的这么正经，还说你这只猪不想拱白菜。”

“兔子都不吃窝边草呢，你也别在这儿废话，许叔是我俩的救命恩人，你看看能不能找到些有用的东西，再向他那么喝下去，我真怕出点问题。”

希尔也没废话，翻找起并不算多的记忆。

“………嗯，没有药剂方面的知识记忆，要不你再弄点精神残留看能不能抽出来？”

“算了，就不该指望你。”

希尔是伴随着顾平生一同醒来的远古残魂。

至少她自己是这么说的。

那时，刚刚暴毙穿越过来的顾平生还很年轻，以为自己遇到了传说中的外挂金手指，被她一句中二气息爆表的。

“成为我的契约者吧，少年。”

给唬住了，结果签完才发现，自己这外挂竟然已经过了保质期。

长久的沉睡让希尔过往记忆变得残破不堪，连其存在本身，都需要靠着顾平生这位契约者的供给维持。

就这样，身无分文的顾平生，带着个拖油瓶的希尔，在城市中开始了生存。

如果不是遇到许深戈，顾平生现在已经因为精神衰弱，死在了不知那个角落。

直到一次偶然的机会，顾平生接触到了精神残留。

这种设定上有点类似天地灵气的能量其实格外稀少，很多人一生都不一定能冲破一次精神的阀门。

希尔在吸收这些溢散的残留后，会对自身的状态有所恢复，甚至恢复些许残缺的记忆。

好嘛，外挂终究还是外挂，只不过变成了养成游戏而已。

从此顾平生打工之余，就经常到可能会存在精神残留的地方溜达，殡仪馆啊，游乐园啊，公墓啊什么的。

直到找上了医院精神科这只肥羊，顾平生那可是把虚观域能去的医院都薅了一遍。

至于希尔回忆起的知识乃至某些技能，作为契约者的顾平生当然义不容辞的白嫖了。

感觉就和手游抽卡差不多，啥东西都能抽的出来。

顾平生现在赖以生存的小提琴，以及关于超凡者的知识都是这么来的。

希尔怎么说也是能从远古时期活到现在的存在，虽然这个远古不太好计算吧，但这“卡池”深度肯定是现在的自己不可估量的。

走过繁华的街道，路灯变得稀少，昏暗得像是随时都会熄灭。

每次从这里走过时，顾平生都感觉随时可能会冒出个怪，对着自己飞龙骑脸。

这一段路很长，周边没有任何建筑，都是枯黄的荒地，是老城区与城市间唯一的路。

听一些邻居说过，到了春天，这片荒地上就会长出嫩草，像是要将老城区与城市彻底隔绝。

虽然颇为阴森诡异，但许含烟这从小生活于此的本地人，就没顾平生那么疑神疑鬼。

安全的走完这条路，顾平生回头看着这条灯光昏暗的平坦道路与荒地。

哼，我笑那宫崎英高无谋，涉谷少智，此地若是布下三狗屠薪大阵，定叫我有来无回。

嘴角一歪，露出嘲弄的笑容。

宣泄掉心中强烈的吐槽欲，顾平生平复笑容，一本正经的转过头来，反正只要没人发现，那他就不会尴尬。

“话说老城区就没有人想过拆迁吗？老城区的位置不错，看上这里的开发商应该不会少。”

“嗯……好像有开发商来过。”许含烟昂首思索：“都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，不过之后就没了消息。”

钉子户？

但也不该没后文吧，顾平生不觉得神州的开发商会这么有良心。

两人随意的聊天，平时下班时也都是这样，如果许含烟轮值夜班，顾平生也会时不时上去拉几首曲子，一直到客人离开为止。

忽然，顾平生的精神似乎是被什么触动，下意识的转头看去。

手电的光芒照射过去，朦胧的黑暗中一个挺拔的身影正向着他们走来。

不至于吧，我就是口嗨一下竟然真的出怪了。

虽然知道这个世界并不安全，但之前这么久都没遇到过超凡事件，这才刚升级就冒出来是不是有些太急了？好歹给些发育时间吧。

还没等顾平生有所反应，许含烟倒是有些惊喜的喊道。

“李爷爷！”

手电的照耀下，顾平生看清了来者。

那是位身穿灰色中山装的老者，身姿笔挺，白色的长发盘在脑后，精神矍铄。

哪怕看上去被风霜侵蚀了面容，却衰败不了他的风骨。

原来友军，明白是虚惊一场的顾平生松了口气。